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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致世上一无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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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暑假的某一日,潘林打电话给a市的孙桥,问他要不要来b市一趟,孙桥本来是被他家老子抓取公司实习的,瞅了一眼日历,说行,于是当天上午孙桥买了机票,三个小时后便到达了潘林所在的b市。

    舒适的汽车内开着清凉的冷气,b市着少见的太阳雨,**的金色太阳还高高挂在半空,毛毛细雨却也下地不甘示弱,空气中漂浮着潮湿的因子,细软的雨滴打在车窗上,驾驶座上的男人按了一下按钮,让两把黑色的雨刷缓缓动了起来。

    “听潘林说你考上a大了?”驾驶座上的男人跟坐在后座的孙桥搭话,他的双眼目视着前方,中间位置的后视镜却死死地照向孙桥坐着的地方。

    潘林坐在孙桥的旁边,后面的一排被两人占着,他的脑袋倚着车窗,歪着头,两只眼睛盯着孙桥看。

    孙桥背靠在真皮的座椅上,听到问题后也没答话,敛着眼睑只觉得好笑,刚见面的时候潘林也就是随意地介绍了一句“这我堂哥”,四个字的简介不能更简洁了,没想到这人也太自来熟,完全不把自个儿当外人。

    没有得到回答的男人也不觉得尴尬,他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年轻了,别人不给他面子的场合他遇到的海了去了,这么一点小小的下马威不足以让他立马变脸,潘荣一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冲坐在副驾驶的简新梅瞄了一眼,简新梅正拿着小镜子补妆呢,看到旁边人的眼色也并不很急,抬着下巴轻笑着说:“a大是全国知名的学府,看来小林交的朋友也跟他一样优秀,”说着还作秀似地拍了拍在开车的潘荣一的肩膀,“也就你还天天念着怕小弟在外边儿吃苦受累!”

    潘林跟孙桥提过,他在家里排行最小,所有同辈人都有资格叫他小弟。

    坐在后面的潘林和孙桥自从上车后便没有再说过一个字,简新梅又调节气氛似地说了几句话,潘荣一在一旁附和帮衬,几回合后,还是没有任何回答,潘荣一这才忍不住皱眉看了一下挂在上方的后视镜,这一看简直是让他的好脾气差点儿破功——身后的两个小子竟然横七竖八地就这么躺着睡着了!!

    简新梅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看到熟睡的孙桥后眼神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随后收回,她捏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粉红色化妆包,嗤笑一句:“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潘荣一收回眼神认真开车,右手的大拇指摩擦着方向盘,这是他思考某件事时的标志性动作。

    [这潘家看起来很奇怪啊。]

    孙桥在脑内跟系统闲聊,[是吗,那劳统哥您分析分析?]

    [不用吧,反正不重要。]统哥实力拒绝。

    孙桥笑笑,[我倒觉得这是很关键的一步棋。]

    [哦?]

    孙桥想继续跟系统聊天,车门就被拉开了,他微睁着眼睛看站在车门外的人,看清人后孙桥问:“到了?这么快?”

    潘林嗯了一声,“下车吧。”他的声音是孙桥第一次听他说话时的那种语气,拒人以千里之外。孙桥坐着伸了个懒腰,看着对方的模样勾了勾手指头,他是真的刚睡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慵懒的味道。

    “干——”‘什么’两个字被孙桥的一个吻堵回了潘林的嘴里。

    潘林还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唇上的触觉很真实,温软地不可思议,孙桥一吻之后很快就离开了,长腿跨出车门,他一边打呵欠一边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把一头修剪漂亮的黑发弄地乱七八糟的,“你刚才的表情看起来很像我欺负了你的样子。”

    “…有吗。”潘林嘟囔,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头发,他领着孙桥跟在潘荣一和简新梅的后面,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正常了很多。

    孙桥随意地点点头,一边欣赏周围的自然景色一边说:“有啊,跟我强上了你一样。”

    这块地方显然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界,占地面积极大,小溪流水,鹅暖石铺成的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小道两边栽种着不少珍贵的绿色植物,参天的大树在头顶上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只有丝丝阳光从树叶缝隙间穿过,独门独户,优雅大气,年头看着也不小,应该是前些年被某些富商们抢破过头的旧盘了。

    现在拿出去没个千八百万也弄不下来。

    潘林闻言斜了孙桥一眼,觉得这丫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孙桥看到这一眼也没在意,嬉皮笑脸地,“不过你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又说:“不来还好,一来我还真的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为了我奶奶的葬礼,”潘林回过身看孙桥的眼神冷静而自持,漂亮的纯黑色瞳孔里装载着十分少见的脆弱和不安,他抿了抿唇,“昨晚去世了。”

    “我想,让你见见她,可以吗?”

    孙桥这才察觉到潘林今天穿的一身黑是为了什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毕竟说什么好像都不太符合现在的气氛,最后也只好点点头,那件突然想起来的事儿也被他抛到了脑后。

    “对了,你刚才说想起了什么事儿?”潘林问。

    “……我忘了”。孙桥无辜脸。

    “……”潘林。

    潘家不是那种传承了很多年的大家族,他们只能算得上是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的有钱人,穷过,现在富了,潘林的奶奶和爷爷那一代是富一代,现在潘家手下的很多产业都是两位老人发起创立的,包括全国知名的‘爱心残疾人帮助基金’和最开始创立的‘关爱聋哑人基金协会’也都是二人一手成立的,那时候国内的社会环境不好,潘家创建起来的集团与工厂为很多没有工作的人提供了一个可靠的岗位,不少人都说这两位老人是真的活菩萨,活生生把商业做成了慈善业。

    后面一代代发展,到现在的潘林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潘家不仅没有没落,反而靠着早就积累地不错的声誉与品牌效应获得了更多的发展空间与合作伙伴——简新梅背后的简家也是其中的合作伙伴之一。

    孙桥在吊唁堂看见了遗照被挂在正中间的潘老太太,照片是黑白的,但里面的老人却笑地十分开心,她的皮肤上布满了一层一层的皱纹,眼窝深陷,乌色的发丝掺杂着不少银白,微长的头发被盘成一个优雅的髻,被泛着流光的玉钗固定在脑后,尽管苍老,但眼神却锐利明亮,孙桥站在大堂前看着那双眼睛,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潘林。

    潘林同一些哭哭丧丧的亲戚们应酬完,走过来站在了孙桥的身边。

    “我的奶奶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潘林捏着不知道是谁塞给他的一块锦帕,估计是让他擦眼泪用的,潘林取下一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用帕子擦拭一尘不染的镜片,俊秀的五官没有了眼镜的遮挡,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潘林神色淡然,“我一直很喜欢也很尊敬她,在她大限将至的时候我就想,她要是死了我一定会哭得很惨很惨,惨到你都认不出来的那种,可我错了,奶奶咽气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是很难受……眼泪却一点都流不出来。”

    “奶奶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这个混小子了。”

    孙桥看着潘林的脸,并没有开口安慰,他只身出现在人家的葬礼上还没有穿正装就已经够奇怪了,这时候能不惹眼就尽量不要惹眼,但潘林强作淡然的小模样实在让他太看不顺眼,于是孙桥问他:“咱奶奶信佛?”

    潘林擦着镜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愣愣地抬头,点了点,反应过来之后小声说:“……咱奶奶是什么鬼…是我奶奶。”

    孙桥没理对方的碎碎念,几个刚磕完头的年轻人哭成一团往他的方向走过来,低着头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也不看路,差点撞着孙桥,几个穿着白色丧服的中年女人本来在说着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知怎么的也哭了起来,粗哑的哭声听起来很是心烦。

    孙桥扯着潘林往旁边走了几步。

    “班长大人,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佛教对于死亡的看法与解释吧?”孙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右腿脚踝磕到左边大腿上放着,他笑着数:“死如出狱,死如再生,死如卒业,死如乔迁,死如更衣,死如新陈,听过吧?没听过你现在拿手机出来百度,在佛祖面前,死与生根本就是同一个概念,潘老太太信佛,大概早就参透这一点了。”

    “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点儿时间,这也顾那也顾,分身乏术啊,要我说嘛,”孙桥意有所指地看着潘林,“自个儿觉得幸福就可以了。”

    [可以,这很点题。]系统冷不丁夸奖孙桥。

    孙桥嫌弃脸。

    幸福?

    潘林转头看着灵堂正中间的黑白照片,蓦然想到了老太太在临终的那个晚上对他说的话,那时候潘林很害怕家里这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老人就这么撒手离去,留他一个人呆在这诺大的潘家面对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亲人,可他奶奶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他没办法因为自己的胆小就自私地要求阎王听他的话,潘林也不想让自己的奶奶连走也走地不安心,于是他听着周围人吵杂万般的哭声,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潘老太太挥退了所有人,只让他一个人留下来。

    他的奶奶问他,孩子,你有什么要对奶奶说?说吧,奶奶都听着呢。

    那气若游丝的苍老声线一如往常的温婉优雅,她都病成这样了,在面对潘林的时候却还像是小时候陪着他一起玩耍时的模样,听着声线下掩藏的颤抖,潘林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低声默哭了起来,他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无声地往下掉,纤细好看的十指紧紧抓住老人身上的锦被,以执拗的眼神望着他的奶奶。

    老人说,傻孩子。

    骂完潘林又开始对他道歉,从潘林的出生到成长,从他父母的离异到双双早逝,一句一句,用力地道歉,替他们潘家给潘林道歉。老人的神色间带着明眼可见的苦楚,她一直说她养了个不成器的儿子,早些年硬是把怀了孕的潘母娶进门,潘林被生下来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潘父就在国外把着新到手的女人逍遥自在,潘林的名字还是潘老爷子给取的。

    潘林长大,直到三岁半,才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再只是一张照片的亲生父亲。

    后面潘父潘母二人和平离婚,潘林理所应当地被家庭环境优秀的潘家负责,潘母求之不得,她本来也不是真心想嫁进来的,行李都没收拾一夜之间就离开了潘家,潘林孑然一身。

    在很多人的冷眼与欺凌中长大,直到潘老爷子站出来为他说了话。

    “你爷爷他是个纯正的商人,外人不了解他的,都觉得他是菩萨心肠,刀子嘴豆腐心,内里了解他的,都觉得他万事皆以利益为重,反而显得不近人情,所以想亲近他的人没有机会亲近,可以亲近他的人反而同他越走越远,”潘老太太躺在床上,提到自家老头子的时候嘴边挂上了几分笑意,“奶奶知道,你也觉得你爷爷他是为了你的特殊才不让其他人欺负你的,是吗?”

    这问题要是问更小一点的潘林,估计会得到点头的答案,潘林慢慢地停止了流泪,他蹲坐在床边,摇头,“我知道,爷爷去世的时候跟我说过。”

    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老人轻声唉了几下,语气带着了结了某件心事的安慰之意,“那就好…那就好。”

    潘老太太看着眼眶微红的小孩儿,又问了一遍,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潘林踌躇了半天,终于问出一句话,“奶奶,您这辈子,觉得幸福吗?”

    老人放松自己年迈的身体,“好孩子,幸福不是你不争不抢就会从天而降的,你只有争过了、努力过了……才知道幸福的真正……”

    “奶奶就走了,好孩子,找个人,好好…好过……”

    呼吸骤停,私人医生听见动静后走了进来,对着整个潘家宣布潘秀女士的死亡时间。

    温暖的大手按上潘林的头顶,依稀还陷在回忆里的少年呆呆地抬头看着孙桥,孙桥从潘林手里把干净地不能再干净的金丝边眼镜戴回到他的脸上,带着暖意的大拇指轻按在对方的眼睫之下,通过一层薄薄的皮肉感受着血液流动的微震,“潘林,还有我在。”

    潘林眨了眨眼睛,他微微泛红的眼眶被孙桥给他戴上的眼镜遮住了,看上去依旧是那个高不可攀的潘林,潘林抬头看着大而朴实的黑白遗照,心里向潘秀女士默默说道:奶奶,他叫孙桥,是除了您以外,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我想,我会为了他而去学会争取与捍卫自己的幸福的。

    系统的声音倏然在孙桥脑内响起——[灵魂吞噬进度百分之九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字数太长了,以后尽量控制在4k以下吧,努力改进,喜欢这篇文的小可爱们记得收藏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