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世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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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被那腥红给吓蒙了，本能的将怀里的小娃娃死死抱住。
他妈妈的身子已经被压在轮胎下面，血肉模糊，却依旧努力的抬头。
看到我怀里完好的小娃娃，脸上带着轻笑，朝我张嘴，轻声的说了句：“谢谢！”
跟着眼里有着眼泪闪过，她努力的想将头朝我这边伸，想看一看她的孩子，却怎么也伸不过来，跟着头慢慢垂下，双眼却依旧看着我怀里的孩子。
眼睛发涩，我一手抱着那个还不知道害怕和哭泣的娃娃，一手死死的扯着仰天大吼的胡古月，温热的泪水流下，旁边的人汇聚了过来，司机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的从下了车，愣神的看着轮胎下那死不瞑目的妈妈，乘客惊恐的张嘴大叫。
耳朵已经听不到这些声音了，我静静的看着那妈妈的尸体，然后将已经无力吼叫的胡古月拉开，抱着孩子退到了路边。
那娃娃几次想回头找妈妈，都被我死死压在了怀里，我不敢让他看到那恐怖的场面，更不敢让他知道，那个能跟他在广告牌后面藏猫猫的妈妈已经不能再陪他了。
他变得不甘心，不停的在我怀里扭动，大叫着：“妈妈！妈妈！
为了不让他哭，也不让胡古月一直看着这场景愣神，我忙将他们带到一边的小卖部里坐着。
警察马上就来了，丁所长一见我在，脸色跟着就沉了几分，却又当做没看到一样的，到招呼着片警去现场拍照，打电话叫县城的交警过来，这种重大交通事故协警处理不了。
那娃娃的家里人马上就来了，跟着就在乘客们的指引下找到了我们，可无论他们怎么哄，那孩子却突然呆在我怀里不肯离开。
我哄了他几句，他爸流着眼泪给他递了糖，他才肯伸手让他爸爸抱。
“谢谢！”他爸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当接过孩子的瞬间，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
他扭过头去，紧咬着嘴唇想忍住，双眼憋得通红，鼻涕“噗”的一声就流了出来，可他依旧不停的朝我道：“谢谢！谢谢！”
“不哭，粑粑，不哭！”小娃娃努力的挥着手，肥嘟嘟的小手去摸他爸脸上的泪水，鲜红的小嘴朝他亲了亲：“找妈妈，妈妈——，吹吹，不哭——”
孩子的声音依旧带着奶声奶气，一个个的字朝外蹦，见他爸哭，似乎十分心痛。
男人紧紧的抱着孩子，将头埋在他劲边，再也控制不住，嚎嚎大哭。
“啊！”似乎被这哭声感染，胡古月突然扬天大叫，跟着一把甩开我的手，拔腿就跑。
我看着那哭得全身都发抖的汉子，再看看紧张得对着他爸爸又是摆手，又是嘟嘴吹，又是亲亲叫找妈妈的娃娃，心里一阵悲伤。
突然有点明白胡古月为什么这么痛苦，这世界上有一种心痛，叫你明知道悲剧即将发生，而你却只能眼看着任由他发生。
那种无能为力的苍白感，让人对整个世界都会产生怀疑。
朝丁所长点了点头，我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跟着朝胡古月追了过去。
没想到他一路跑了到了家具厂，静静的站在那一滩昨天忘川水从衣柜上洗下来的红漆鲜血混合的东西前面，可能是因为忘川水下渗的原因，这些红色的东西也渗进了土里，却没有渗透下去，反倒将整片土都染红了。
“胡古月。”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突然转身，抱着我嗷嗷大哭。
这时任何言语都是无力的，我搂着他的头，任由他哭泣。
在他回来之后，我曾经偷偷问过胡古月，天生双瞳孔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跟我列举了历史几个同样双瞳孔的人，让我去找这些人的共同之处，可我却没找到，只感觉这些人都是很出名的人。
可柳坤生却朝我道：“当你真正知道他们的共同之处时，你会发现，这片天地本身就是残忍的存在。”
现在我突然明白了，这片天地果然是残忍啊。
我跟胡古月终究是错过了中饭，我陪他一直站在家具厂的空地上看着那片鲜红，我妈打了我几个电话，后来被我直接关机了。
胡古月哭到最后没了力气，顺着我的身子滑坐在地上，轻轻地道：“昨天我在衣柜里看到我妈了。”
“她跟小时候一样温柔，朝我招手，眯着眼轻笑的叫着我宝贝。”胡古月双眼变得空洞，双瞳孔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
“我知道了。”我将她搂在怀里，知道他说的是昨天他朝衣柜里走的事情。
他还是个孩子，不受女色诱惑，可他心里想的却是他妈妈。
我们并没有能坐多久，丁所长找到了我们，因为我们毕竟是在案发现场。
胡古月一直沉默，我只得捡正常点的说，无非就是我们今天来镇上买东西，然后刚好碰到这事，就冲上去想救孩子，结果他妈冲过来一把将他推了过来。
“真只是这样？”丁所长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不大相信。
我摇头苦笑，指着胡古月朝他道：“你看他第一次见这种场景，都吓蒙了。”
“唉。”丁所长沉叹了口气，朝我无奈地道：“我感觉自从你将那具滴水的尸骨弄出来后，这镇上的事情就多了。”
“这些事情以前也是有的，只是你们一直没发现而已。”这锅我可背不了，朝丁所长摆了摆手，拉起胡古月就准备回家。
丁所长见我们要离开，朝我道：“市局刑侦的专案组下来了。”
“嗯。”我知道他说的是那白板脸的案子，可我已经不想管这事情了。
“那个凶手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我们所有认为可用的证据和排查线索都没有用。专案组的人员认为他不只一次犯案，因为第一次的手法不可能这么纯熟，尤其是将人骨头一节节的打断却破皮流血，这需要很高的医学水平以及经验。”丁所长看了看我，掏出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既然她找上了你们，就帮人帮到底，沉冤昭雪，为民请愿，救人于水火，不就是你们这些人应该做的吗？”
听着他这话，我眼皮一跳，感觉到胡古月拉着我的手猛的一紧，心里暗叫不好。
“不是！我们不是！”果然他这话音一落，胡古月猛的朝他大吼道：“要救也是你们去救，凭什么是我！凭什么！”
我连忙将他紧紧抱抱，轻轻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他只是顺口说一句，没事的！”
他重重的喘着气，眼里有着不甘心。
“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情绪不稳定，帮不上忙了。如果今天这事情还要录笔录的话我可以跟你们去，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朝丁所长抱歉的笑了笑，我拉着胡古月慢慢的朝外走去。
后背能感觉到丁所长的目光一直跟着我们，可我却不敢回头。
走到家具厂门口，丁所长突然朝我叫道：“秦辰末，你要记得有些事确实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了让更少的人受到伤害。这句话是我在警校毕业时，校长跟我们说的。我也希望你记住，这个世界虽然有着黑暗，但我们要尽量拨开这黑暗，让人能看到光明。”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拉着胡古月走出了家具厂的大门。
一出家具厂的门，就见眼前黑发飘扬，白板脸一张空白的脸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家具厂的大门，黑发在空中飞舞。
她依旧没有五官，更没有眼睛，可我却知道，她在看着我们。
空中飞舞的长发里面，也有着一张张的惨白的脸。
可我知道，那不是脸，那时她身上赤裸的肉跟头发一块挤在玻璃瓶上，沾在了头发上显现出来的。
她又找上了我——-
我眼前被那腥红给吓蒙了，本能的将怀里的小娃娃死死抱住。
他妈妈的身子已经被压在轮胎下面，血肉模糊，却依旧努力的抬头。
看到我怀里完好的小娃娃，脸上带着轻笑，朝我张嘴，轻声的说了句：“谢谢！”
跟着眼里有着眼泪闪过，她努力的想将头朝我这边伸，想看一看她的孩子，却怎么也伸不过来，跟着头慢慢垂下，双眼却依旧看着我怀里的孩子。
眼睛发涩，我一手抱着那个还不知道害怕和哭泣的娃娃，一手死死的扯着仰天大吼的胡古月，温热的泪水流下，旁边的人汇聚了过来，司机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的从下了车，愣神的看着轮胎下那死不瞑目的妈妈，乘客惊恐的张嘴大叫。
耳朵已经听不到这些声音了，我静静的看着那妈妈的尸体，然后将已经无力吼叫的胡古月拉开，抱着孩子退到了路边。
那娃娃几次想回头找妈妈，都被我死死压在了怀里，我不敢让他看到那恐怖的场面，更不敢让他知道，那个能跟他在广告牌后面藏猫猫的妈妈已经不能再陪他了。
他变得不甘心，不停的在我怀里扭动，大叫着：“妈妈！妈妈！
为了不让他哭，也不让胡古月一直看着这场景愣神，我忙将他们带到一边的小卖部里坐着。
警察马上就来了，丁所长一见我在，脸色跟着就沉了几分，却又当做没看到一样的，到招呼着片警去现场拍照，打电话叫县城的交警过来，这种重大交通事故协警处理不了。
那娃娃的家里人马上就来了，跟着就在乘客们的指引下找到了我们，可无论他们怎么哄，那孩子却突然呆在我怀里不肯离开。
我哄了他几句，他爸流着眼泪给他递了糖，他才肯伸手让他爸爸抱。
“谢谢！”他爸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当接过孩子的瞬间，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
他扭过头去，紧咬着嘴唇想忍住，双眼憋得通红，鼻涕“噗”的一声就流了出来，可他依旧不停的朝我道：“谢谢！谢谢！”
“不哭，粑粑，不哭！”小娃娃努力的挥着手，肥嘟嘟的小手去摸他爸脸上的泪水，鲜红的小嘴朝他亲了亲：“找妈妈，妈妈——，吹吹，不哭——”
孩子的声音依旧带着奶声奶气，一个个的字朝外蹦，见他爸哭，似乎十分心痛。
男人紧紧的抱着孩子，将头埋在他劲边，再也控制不住，嚎嚎大哭。
“啊！”似乎被这哭声感染，胡古月突然扬天大叫，跟着一把甩开我的手，拔腿就跑。
我看着那哭得全身都发抖的汉子，再看看紧张得对着他爸爸又是摆手，又是嘟嘴吹，又是亲亲叫找妈妈的娃娃，心里一阵悲伤。
突然有点明白胡古月为什么这么痛苦，这世界上有一种心痛，叫你明知道悲剧即将发生，而你却只能眼看着任由他发生。
那种无能为力的苍白感，让人对整个世界都会产生怀疑。
朝丁所长点了点头，我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跟着朝胡古月追了过去。
没想到他一路跑了到了家具厂，静静的站在那一滩昨天忘川水从衣柜上洗下来的红漆鲜血混合的东西前面，可能是因为忘川水下渗的原因，这些红色的东西也渗进了土里，却没有渗透下去，反倒将整片土都染红了。
“胡古月。”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突然转身，抱着我嗷嗷大哭。
这时任何言语都是无力的，我搂着他的头，任由他哭泣。
在他回来之后，我曾经偷偷问过胡古月，天生双瞳孔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跟我列举了历史几个同样双瞳孔的人，让我去找这些人的共同之处，可我却没找到，只感觉这些人都是很出名的人。
可柳坤生却朝我道：“当你真正知道他们的共同之处时，你会发现，这片天地本身就是残忍的存在。”
现在我突然明白了，这片天地果然是残忍啊。
我跟胡古月终究是错过了中饭，我陪他一直站在家具厂的空地上看着那片鲜红，我妈打了我几个电话，后来被我直接关机了。
胡古月哭到最后没了力气，顺着我的身子滑坐在地上，轻轻地道：“昨天我在衣柜里看到我妈了。”
“她跟小时候一样温柔，朝我招手，眯着眼轻笑的叫着我宝贝。”胡古月双眼变得空洞，双瞳孔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
“我知道了。”我将她搂在怀里，知道他说的是昨天他朝衣柜里走的事情。
他还是个孩子，不受女色诱惑，可他心里想的却是他妈妈。
我们并没有能坐多久，丁所长找到了我们，因为我们毕竟是在案发现场。
胡古月一直沉默，我只得捡正常点的说，无非就是我们今天来镇上买东西，然后刚好碰到这事，就冲上去想救孩子，结果他妈冲过来一把将他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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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苦笑，指着胡古月朝他道：“你看他第一次见这种场景，都吓蒙了。”
“唉。”丁所长沉叹了口气，朝我无奈地道：“我感觉自从你将那具滴水的尸骨弄出来后，这镇上的事情就多了。”
“这些事情以前也是有的，只是你们一直没发现而已。”这锅我可背不了，朝丁所长摆了摆手，拉起胡古月就准备回家。
丁所长见我们要离开，朝我道：“市局刑侦的专案组下来了。”
“嗯。”我知道他说的是那白板脸的案子，可我已经不想管这事情了。
“那个凶手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我们所有认为可用的证据和排查线索都没有用。专案组的人员认为他不只一次犯案，因为第一次的手法不可能这么纯熟，尤其是将人骨头一节节的打断却破皮流血，这需要很高的医学水平以及经验。”丁所长看了看我，掏出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既然她找上了你们，就帮人帮到底，沉冤昭雪，为民请愿，救人于水火，不就是你们这些人应该做的吗？”
听着他这话，我眼皮一跳，感觉到胡古月拉着我的手猛的一紧，心里暗叫不好。
“不是！我们不是！”果然他这话音一落，胡古月猛的朝他大吼道：“要救也是你们去救，凭什么是我！凭什么！”
我连忙将他紧紧抱抱，轻轻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他只是顺口说一句，没事的！”
他重重的喘着气，眼里有着不甘心。
“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情绪不稳定，帮不上忙了。如果今天这事情还要录笔录的话我可以跟你们去，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朝丁所长抱歉的笑了笑，我拉着胡古月慢慢的朝外走去。
后背能感觉到丁所长的目光一直跟着我们，可我却不敢回头。
走到家具厂门口，丁所长突然朝我叫道：“秦辰末，你要记得有些事确实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了让更少的人受到伤害。这句话是我在警校毕业时，校长跟我们说的。我也希望你记住，这个世界虽然有着黑暗，但我们要尽量拨开这黑暗，让人能看到光明。”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拉着胡古月走出了家具厂的大门。
一出家具厂的门，就见眼前黑发飘扬，白板脸一张空白的脸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家具厂的大门，黑发在空中飞舞。
她依旧没有五官，更没有眼睛，可我却知道，她在看着我们。
空中飞舞的长发里面，也有着一张张的惨白的脸。
可我知道，那不是脸，那时她身上赤裸的肉跟头发一块挤在玻璃瓶上，沾在了头发上显现出来的。
她又找上了我——-